2012 07/28 FG-8

 

第八章·惡德

“啊~”Clair伸了个懒腰。清晨的森林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更添神秘气氛。而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像王兄那样迷路到离谱的Clair，就这么悠然地在森林里散起步来。
“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才不站住咧~”
Clair有些吃惊地循声望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只见一个东西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急速飞来——不对！那不是东西，是人啊！是一个小孩，居然在飞？！
这时，聖德现身了，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哎呀？”
“前面的快闪开！——咦？”那孩子突然停止了飞行，瞪大了眼睛望着这边。只是一转眼的功夫——
“可恶！放开！你这个混蛋！居然敢绑大爷我！！”被绑住的小男孩毫不示弱，自被绑就持续着挑衅的状态。
站在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男孩面前是那个刺客。他“哼”了一声，故意模仿刚才惡德的话说道：“你说放就放？才不放咧。”

“惡德……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古城吗？”聖德飘到惡德身边，一脸惊讶地问道。
叫惡德的小男孩面对聖德的质问，低着头说不话来。刺客抱着胳膊，踢了他一脚，很不耐烦地说：“快告诉我，主上到底在哪里。我懒得和你在这里耗。”
“我说——你怎么可以踢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对刺客的做法很不满的Clair走到惡德身边，说：“绑着不是太过分了吗？还是解开吧——”正准备去解惡德身上绳子的Clair觉察到刺客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由讪笑起来，“怎么？不是么？哈哈……”
刺客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你是可以看到聖德的。”
“对——你也可以看到？”
刺客用足尖碰了碰惡德，“一般人是看不到这家伙的。”
“咦？”
“这家伙是幽灵波利。”
“幽——幽灵波利？！”Clair着实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脸去仔细打量——果然，惡德身上的皮肤透着蓝色，明显不像是人类，怎么自己一直没注意到呢- -+像是睡眠不足而产生的黑眼圈让他的相貌更具颓废的气息。
惡德瞪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说：“不放拉倒，我睡了。”言罢，他便开始耷拉着眼皮打瞌睡。
“喂喂！不许睡！”
Clair饶有兴致地看着本来酷到满点的刺客露出不知是惊慌还是愠怒的神色，摇着惡德的肩膀，追问着：“先告诉我主上在哪！”
惡德对刺客吐了吐舌头，“不要~~真想见他自己去找~”
“哼！反正他肯定在这附近，找就找！”
“嗯哼~去吧去吧，笨蛋~”
本来已经转身走掉的刺客又一下子窜了回来，他揪起惡德的领子，说：“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没跟在主上身边……”
“呀~被你猜中了……”
惡德一脸的悠哉悠哉，相反那个刺客则是一幅快要陷入暴走的样子。Clair忍不住大笑起来，刺客立即将愤怒的矛头指向他，“你笑什么！”
“啊啊，不是……”Clair好容易止住大笑的冲动，但眼睛里依然掩饰不住闪动的笑意，“本来以为你是个很冷酷的人，还有些害怕呢——现在一看，很可爱嘛~”
“可爱？……”像是被这个形容词唬到了，刺客愣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惡德，你没有跟在殿下身边吗？”听出不对的聖德连忙追问。
“呃……嘿嘿~~~” 惡德故意露出傻笑，“殿下不要我跟着呀~~”
“你骗谁啊？！一定是你又玩忽职守了，快去跟着！”
“被绑着想跟也没法跟啊~~~” 惡德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看着聖德。
“等等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一头雾水的Clair见他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转向聖德，“聖德，看起来你似乎知道——谁是主上？谁是殿下啊？如果殿下是指王子……那除了我以外可就只有王兄了啊~”
惡德狠狠地瞪了Clair一眼，“和你无关！”
聖德敲了一下惡德的头，“怎么可以这么和王子说话！”
“王子？——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吗？”刺客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Clair了。
“呃……啊哈哈~确实是这样。”聖德你这个大嘴巴-皿-！
“原来如此。”刺客微微眯起眼睛，盯着Clair的脸看，似乎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什么似的。而趁这个时候，聖德替惡德松了绑，惡德大笑着叫道“哈哈！又自由了~各位拜拜~”就一溜烟地跑了。
“！这家伙……”刺客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没办法，只好再去找……”
“你要找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呃，我也可以帮你找啊。”
“不必了，和你无关。”
刺客的话就像一场大雨般浇灭了Clair的热情。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Luna寻了过来，“Clair，怎么到处乱跑？让我好找啊——哎呀，又是阁下啊。”
刺客瞥了Luna一眼，说了句“失礼了”就转身走开了。剩下Clair有些愣愣地站在那，Luna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吗？”
“那个人很奇怪啊——好像是要找什么人，但又不肯让我帮忙——”
“Clair，我知道你总是很热心地想帮助别人，不过刺客——总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看到他们还是躲得远一点比较好。”
艾尔帕兰，屋顶转动着吱吱呀呀的风车的安逸之家。
“Sion同志。”
哼，装作没听见。
“Sion队长~？”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我靠！Peterack！你居然敢给我装睡！”
飞来一脚让Peterack从浅眠状态中大叫着醒来。他有些无奈地翻身坐起，懒洋洋地问道：“大清早的，什么事啊，今天不是休假日么……”裹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一丝不挂的身体暴露在来人的面前。
“呀啊！！”那人尖叫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做扭捏状，“好讨厌~~~”
Peterack愣了一下，随即抄起枕头砸过去，喝道：“你装什么纯情啊！”
来人穿着卡普拉公司的制服。她将枕头踩在脚下，吼道：“也有点身为七英雄的自觉嘛！难道你没有听说姜饼城外的雪原上有卡伦出没吗？”
“有卡伦出没又如何－3－”
卡普拉小姐伸脚作威胁状，“踢死你，快点去看看情况！是你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别激动别激动，我开开玩笑而已。这就去，可以了吧。”
“哼哼，这还差不多。我的时间就被你这个赖床的给浪费掉了T口T我回公司了。拜了~”
Peterack看着她开门离去，起身穿好衣服，嘀咕道：“严重考虑换个锁……”
金属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Peterack抬起头来望着漫天飘扬的雪花，还真的是，终年不停的雪呢，神奇的地方……
“嗯——不过要找到卡伦，还真是得花点时间呢。耐心点吧。”
没有人迹的雪原上只有一片白茫茫和孤零零的几株枯树，还有早已经被废弃的破烂木屋和篱笆墙。即使卡伦刚刚在这里出现过，纷飞的雪花也会立刻掩盖住它的足迹。卡伦，果然是这个雪世界的王啊……
但Peterack终究还是找到了它。他看见有个人站在大冰狼的身边，而卡伦的动作正是要去咬那个人的手——
“喂！那边的人，小心！”Peterack连忙抽出剑来，冲过去就要砍。却不料，那个人见剑尖逼近，连忙张开双臂将卡伦护到身后，Peterack只得猛地将剑锋一转，抽入雪中。
“我说，这样可是很危险的……！”Peterack正准备说服那人赶快离开，但当两个人目光相触时，他不禁呆住了。
Noin……Noin·Asteria……那柔弱的银发，冰蓝的眼眸，修长的身形，不是他是谁呢？他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正反射着雪光，Peterack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呃……呵呵——”Peterack僵笑着转过身去，晃了晃脑袋，“做梦了做梦了，好奇怪，怎么会做这种梦……他就是没死，也不该在这里，还傻子一样保护卡伦……”
可是，他就是那种人啊——会自作主张地去关心魔物……
“Peterack？……”
咦？
Peterack转过脸来，看到Noin一脸诧异的表情，不由自言自语道：“啊，奇怪的梦。”
只见他皱了一下眉头，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扔到Peterack的脸上，“很冰吧，不是梦哦。”Peterack刚要抬手擦脸，不料站在Noin身后的卡伦突然跳起来向Peterack扑来。Peterack赶紧握住剑，在雪地上翻滚了一周的同时挥剑砍向从他头顶跃过的卡伦。魔物的血溅到脸上，冰凉冰凉的。
“Peterack！卡伦！都住手！”
受了伤的卡伦正是怒气冲天，哪里还肯听一个人类祭司的话。它充血的眼中射出可怖的光，又一次朝Peterack扑去。
“不要！——”Noin连忙大声喊着想要阻止这场厮杀。但是看到Peterack举剑迎敌的样子，他反射性地为他念起了天使之赐福和加速术的咒文。Peterack略有些吃惊，但已经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了，他只能一心投入和卡伦的战斗中。
“啊！——”看见卡伦用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慢慢倒了下去，Noin呆立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只抓倒了空气。渐渐，卡伦的身体像是被大雪掩盖住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Peterack甩了甩剑，“居然解决的这么轻松……”他望了Noin一眼，心想，如果自己受伤，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为自己疗伤的吧。
Noin还是那种表情漠然的脸，说：“你的脸上有血迹。”
“啊，是吗——”Noin抬起手，帮Peterack擦掉血迹。Peterack笑的有些尴尬，“呃，Noin，谢谢你。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Sion的。”
Peterack眼中的惊愕只是一闪而过。他露出隐约透着悲伤的笑容，“是吗……多谢关心。”
“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扫墓了。Peterack没有经常去看Sion吗？”
Peterack深深吸了一口气，“死去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我心里一直在悼念她，这就足够了。”
“是吗？——也许吧。”
在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Peterack忍不住问道：“Noin，你不回去吗？Yura一直在等你呢。我已经离开骑士团了，所以……”
Noin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离开骑士团？……”见Peterack移开目光不回答，他便伸手摘下头上的王冠递给Peterack，“我不回去——至于Yura，你就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吧，这王冠你帮我交给她……”
Peterack愣愣地接过王冠，突然将它狠狠地摔在地上，“那种事谁要帮你说，有本事自己去和Yura说！你这混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Peterack一脸愠色地离开了，甚至没想到去追问Noin这么长时间都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啦啦啦~~~”惡德哼着歌飘近了，顺手拾起埋入雪中的王冠，“是谁呀，这么值钱的东西乱扔，俄赛里斯会哭的~”他抬起头，前方是一个穿着仿佛被墨染黑的祭司袍的人，银色的长发在风雪中飘扬着。
“呀咧，殿下，你回来啦？快点回去古城啦，時雨那小子找你找得到处鸡飞狗跳的，让他在外面慢慢找吧~” 惡德一想到時雨就要在外面白忙活一阵子，不由得奸笑起来。
“来到这附近的时候，听说卡伦出现，我就来看看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但是……”
“被人类杀死了？没办法啊——恰好轮到了她而已，反正魔物过一段时间就会重生，殿下不用伤心哦~”
“说的也是，回去吧。”
不过，看到沾上魔物之血的人类，心情还真是糟糕。
察觉到空气流动产生了微妙变化的Luna抬起了头。她喃喃道：“奇怪，森林里的狂乱之气不见了……”就像是一切回到本位一样，森林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不安的骚动，更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迷藏之森的守护者悄然藏起了他的身形，这个森林里只剩下那种永远也参不透的神秘。